船舶近日停靠在宁波舟山港梅山港区装卸货物。

新华社记者 翁忻旸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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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不久召开的中共二十届四中全会，审议通过了《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》（下称“《建议》”）。《建议》提出了中国未来5年发展的总体思路、重大原则、主要目标、战略任务。未来如何继续通过全面深化改革、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，促进高质量发展？近日，在海南海口举行的第91次中国改革国际论坛上，来自国内外的专家学者围绕《建议》展开热议。专家表示，未来5年，中国将在开放中谋发展，在改革中增动力，迈向更高质量、更可持续的发展新阶段。

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谋求新突破

【观察】

《建议》提出，“十五五”时期要“以改革创新为根本动力”，将“坚持全面深化改革”作为“十五五”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的原则之一，并将“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取得新突破”列为“十五五”时期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之一，内容包括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深入推进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更加完善，高水平对外开放体制机制更加健全，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化、规范化、程序化水平进一步提高，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建设达到更高水平。

“十四五”以来，重点领域改革破立并举：市场准入制度改革突出问题导向，往深水区持续攻坚；面对群众急难愁盼，跨省直接结算门诊慢特病从无到有、除个别超大城市外的落户限制放开放宽，一项项改革不断破解“发展不平衡不充分”的制约……去年7月召开的中共二十届三中全会，对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、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出系统部署，提出300多项改革举措。

【解读】

中国（海南）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：改革是破解深层次体制机制障碍、提升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动力。“十五五”时期，推动高质量发展，重在以结构性改革破解经济结构转型升级面临的矛盾，以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确定性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不确定性。

一是以全面深化改革着力解决投资与消费的矛盾，促进供给和需求的良性互动。释放消费潜力、增强消费信心、稳定消费预期，要坚持惠民生和促消费、投资于物和投资于人紧密结合，完善收入分配制度，以消费结构升级创造新的投资需求。

二是以全面深化改革着力解决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的矛盾，促进工业化与城市化的良性互动。据测算，城市化率每提高1个百分点，每年可以新增数千亿元消费需求，并显著带动住房、市政设施、教育、卫生等投资需求。无论从国际经验看，还是从中国发展阶段看，当前城市化仍有较大提升空间。未来要深入推进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，进一步提升产业支撑能力和公共服务水平。

三是以全面深化改革进一步理顺政府与市场关系，促进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良性互动。要以明确职能边界为前提，提升宏观经济治理效能；进一步优化中央与地方政府的财权和事权，激发地方政府在营造环境、投资于人等方面的积极性，形成中央与地方促进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合力。

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黄群慧：当前我国市场体系仍不健全，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是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、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迫切需要。《建议》提出“坚决破除阻碍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卡点堵点”“加快完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”等，有利于更好发挥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作用，完善宏观经济治理体系，确保高质量发展行稳致远。

以开放与世界各国共享机遇

【观察】

《建议》从四方面部署“十五五”时期对外开放工作。一是积极扩大自主开放，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，以服务业为重点扩大市场准入和开放领域。加快推进区域和双边贸易投资协定进程，扩大高标准自贸区网络等。二是推动贸易创新发展。《建议》对货物贸易、服务贸易和数字贸易等都有部署。三是拓展双向投资合作空间。塑造吸引外资新优势，落实好“准入又准营”。有效实施对外投资管理，健全海外综合服务体系等。四是高质量共建“一带一路”。加强与共建国家战略对接，统筹推进重大标志性工程和“小而美”民生项目建设。

高水平开放成为对中国好、对世界好的大事业。数据显示，2024年中国是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，“十四五”时期货物和服务进口将超过15万亿美元，对外投资累计为东道国纳税3000多亿美元，带动大量就业，促进了当地工业化和现代化。

【解读】

中国公共外交协会会长吴海龙：中国通过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和自由贸易协定，深化了与全球南方国家合作，推动贸易和投资便利化，进一步扩大了市场覆盖面。标普全球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，过去10年间，中国对全球南方国家的出口额增长了1倍，进口额也增长了1倍多，达到1万亿美元。商务部发布的数据显示，今年前7个月，中国对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国家的进出口额增长了5.5%，占比提升至51.7%。

开放合作是双向的，只有双方都把开放的大门打开了，合作才能取得成果，根本的问题是构建一个公正、合理的全球治理体系。中国实施自主开放、单边开放，宣布在世贸组织当前及未来的谈判中将不寻求新的特殊和差别待遇，是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、积极落实全球发展倡议和全球治理倡议的重要举措，体现了作为一个负责任大国对国际开放合作的主动担当作为，为促进全球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、为推进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进程注入了更多正能量。

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校长赵忠秀：坚持开放合作、互利共赢，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。高水平对外开放是“十五五”时期中国推动高质量发展、塑造国际竞争新优势的重要部署。中国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，与世界各国共享机遇、共同发展，特别是推动全球南方共同实现现代化。可总结为主要通过四个机制：一是以开放创新打破技术鸿沟的技术赋能机制；二是以产业开放推动价值链跃升的结构转型机制；三是以制度开放塑造包容共治的治理创新机制；四是以开放合作构建共享网络的互联互通机制。

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

【观察】

《建议》将“科技自立自强水平大幅提高”列入“十五五”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之一，并将“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，引领发展新质生产力”进行专章部署，提出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历史机遇，统筹教育强国、科技强国、人才强国建设，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，全面增强自主创新能力，抢占科技发展制高点，不断催生新质生产力。

“十四五”时期，中国科技实力跃上新台阶。科技部今年9月公布的数据显示，2024年全社会研发投入超3.6万亿元，较2020年增长48%；研发人员总量世界第一；高水平国际期刊论文数量和国际专利申请量连续5年世界第一。

【解读】

清华大学互联网治理研究中心主任李晓东：人工智能是新一轮科技革命的一个重点领域。“十五五”规划建议提出“全面实施‘人工智能+’行动”。人工智能不是一项单一技术，而是计算机网络、数据处理、芯片、材料等高科技集大成的体现。目前，140多个经济体发布了与数字安全相关的法律法规，但是政策差别较大。需要构建完善新的国际规则，从技术、政策、产业合作等方面形成一个全球性的合作框架；加强全球数字化的基础设施互联互通，在全球贸易体系中平衡好本国保护与发展的关系，防止数字时代冲突导致全球性危机。

中国科学学与科技政策研究会理事长穆荣平：高科技是硬币的两面。技术发展的前提和核心是科技向善，推动人类文明进步。新技术的全球治理体系必须建立在一个基本的价值体系下，一是求同存异；二是平等合作；三是互惠共赢。要从制度层面、法律层面规范人工智能技术，使其沿着人类文明所倡导的轨迹发展。

新华社研究院院长刘刚：中国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，底气在于改革开放40多年来“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”的概念深入人心，还在于不断加强和完善新型举国体制，形成了科技发展从新兴战略性产业到未来产业出现部分领域“领跑”的制度安排。

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面临技术迭代、社会结构变迁、全球治理亟待完善等挑战。为此，一方面要不断完善自身的科技实力；另一方面，深化和其他国家在技术、科技方面的合作，共同推动人类文明进步。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区域发展仍不平衡的大国而言，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的融合程度需要因地制宜，要将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紧密结合，“十五五”时期要加以解决人才评价、激励机制、投融资体制改革等短板。（彭训文 田雨轩）

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（2025年12月16日 第 10 版）